里挨过整整一夜。
单单是听到这几句话，苏老师好似便看见了一个女孩，一次次地在熄灯之后躲在化学楼里，然后在黑夜一个人走到天台上的场景。
她到底是有多绝望，才会在站在楼顶上的时候，认认真真地分析医药费怎么办的问题？
“后来，被泼了一杯咖啡，我醒了。”灼华狠吸了一口气，掐灭了烟。
那杯咖啡之后，壳子里的人换成了她。
至于原身，她用生命付出了代价。
“反正都这样了，还能差到哪去？我冒了险，用了我曾经所学过的东西，挣了第一桶金。”灼华笑道：“然后就成了现在这样了。”
苏老师满肚子的悲伤被一下子抽走，他哽着喉咙看她，憋了半天才说：“你这一下子可够一下子了。”
许是灼华几句话给他带来的情感太过沉重，他分明未被开解，但压在心上的乌云竟也被带走大半。
灼华笑的腼腆，她冲着苏老师颔首，慢悠悠地说：“这段经历还教给我了一件事，老师想知道吗？”
“什么？”苏老师果真被她牵着鼻子走。
“吸烟有害健康。”灼华笑道。
苏老师噎了一下，也学着她的样子灭了烟，他将烟头拿在手里，无奈地对着她说：“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？”
“嗐，刚才算什么安慰，单纯是我自己想诉苦罢了。”灼华笑眯眯地说：“下面这些话才算是安慰。”
苏老师看着眼前这个笑容疏朗的女孩，心态端正，他问：“什么？”
“不要将别人的不幸带到自己身上。”灼华轻声说：“张茹的死，与你无关，与你的经历更谈不上相干。”
苏老师缓了口气，闷闷地应了一声。
“我只是觉着可惜。”他说。
“你是个好老师，也愿你能保持初心。”灼华笑笑：“不管怎么说，我是你救过的学生。”
“可我还是没能救下张茹。”苏老师眸光复杂。
“不是所有人都能如我一般幸运，能被你知晓被你拯救。”灼华耸肩：“上天都没有义务拯救每个人，你也一样。”
微顿，她重复：“她的不幸，不是你的错。”
苏老师嘴唇抽动了下，虽然很牵强，但隐隐能看出来是在笑。
“到底你是老师还是我是老师？”苏老师哭笑不得地说。
灼华一耸肩，对着他问：“回去吗？苏老师，您这个厕所上的够长的。”
苏老师狠狠地吸了口气，咬着牙说：“回去。”
“那烟头给我吧。”灼华对着他伸手：“我出去的时候帮您扔了。”
苏老师微怔：“你不回去了？”
“我一个学生，留在这里旁听不合适。”灼华笑眯眯地说，一副无所谓地样子。
苏老师怔怔的看着她，心中酸涩的同时又觉着发暖。
她果然是为了帮他才留到现在的！
苏老师自问自己其实并没有帮过赵灼华什么，可却清晰地感受到，这一次赵灼华的的确确是帮了他。
要不是有她在，苏老师还不知道自己究竟要陷入这种奇怪的思绪中多久。
就在方才，他还起了辞职请罪的念头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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